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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厨房与爱不可辜负。

(小天使们注意避闪啊!这是一把惨绝人寰的大刀!!打了亢奋剂的某梅菜

Desmond在那个晚上。

后背皮肉破绽,黏腻的血液已经凝固干涸,拉扯着和被炮弹烟灰擦成碎布片的战服粘连在一起。像是妄图凭着这点惆弱单薄的粘合力把破碎的战衣拼凑完整。

他记得自己不知疲倦与恐惧,劳命奔波与子弹、炸药、断肢和血海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们送上微薄的慰籍。断续的尖叫和痛哭借由死神晦暗不明的低语绘谱成一曲地狱哀歌。

鞋缝里塞满粉色的皮肉,带着热气。还有冒着热气咸腥的血液,脚底碾过无名战士的断指和残破的躯体。鞋底最终被骨肉和砂石痛苦地戳破,他们的血混着恸哭钻入Desmond的皮囊四处流窜。

Desmond记得那些深刻的绝望是如何从四肢百骸汇聚于崩裂的心脏似苦涩腐臭的海水迎面扑来堵着了口鼻。比痛更甚,再大剂量的吗啡和杜冷丁也无济于事。只是痛,痛得钻心刺骨,而你只是无能为力。

但现在Desmond觉得自己很平静,那些喧嚣哀嚎的伤痛被拂走,不留丝缕。即使他知道对面壕沟掩埋着他冰凉的战友,露着半截粉色的肠子另外半截耷拉着垂在地上,混合着沙土和血水。贪食的鸦雀钩啄拉扯着他们的肉块,尖利的叫声像是嘲弄又像是悲悯。粗粝的风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人间炼狱无声游荡。

Smitty靠了过来,抓住他的手。

Desmond只觉得安静。赖以生存的呼吸也可被抛掷脑后。屏住呼吸,他拉起Smitty指节粗大的手掌,把脸颊主动贴靠在温热土灰的手心。微小的石粒刮蹭着脸上细长的伤口,Desmond舍不得停下。Smitty指间炮火枪油的味道让他莫名安心。

他垂睫,望着Smitty干燥起皮的嘴唇,曲折的唇缝甚至挂着血珠,到依然是红润健康的颜色。Smitty平稳绵长的呼吸扑撒在他鼻尖,如同幼时的他攀上林奇堡低矮的山坡,穿梭于山间,湿润轻柔的春风只是在他额头漫不经心地留下一枚吻。

然后粗糙的唇面抵上他的额头,轻轻摩挲。唇间的气息把他冰冷冒汗的额间烫出了几分暖意。

“别怕,你会活着走下这个该死的地方。你会有一间白色的木板小楼,门口会种着毛衫榉。哦,还有你的圣经,树下放了一把躺椅你会坐在上面,念着你的主…你喜欢这些…别怕…我保证你会有这些东西。”

停滞的心脏徒然增了几分火热的冲动。Desmond只是把说着情话的Smitty搂得更近,赤忱的胸膛紧紧相贴,而他的心脏在跳动。

“留下来,和我一起。”

“可我不在这儿。”

话语自声带口腔传递,而他紧贴的胸膛却不在颤动。Smitty的声音轻极了,化作一缕风,或是一缕烟,从Desmond指缝逃逸。

Smitty珍宝般小心捧住Desmond的脸颊,温热呛鼻的枪油味道顺着指尖刹那消失殆尽。湖海般的双眼溢满的光彩陡然黯淡化为浑浊的玻璃珠子。额头滚烫的吻不知所踪。

Smitty无奈地笑着,Desmond这才发现他的脸是如此病态苍白。

下颌的皮肉混着暗红的血迹竟是一点点掉落,露出白森森的颌骨。军绿的外衣似风干易脆的纸片再也承受不住内里封存的爱意,悄然剥落。还未到落地便化为明灭的灰烬成了灰土。

肉块堪堪挂在棱兀惨白的肋骨上,其中包裹的内脏搅和成深紫色粘稠的液体攀附在肋骨和脊椎下滑,很快经由骨盆渗进泥土里。皮肉、血液、神经不在附着于躯体的每一处它们争相逃离这副骨架。

最后是他的骨头,森白的骨骼聚集了微细的缝隙一点点迸裂形成巨大的裂痕。啪啦啪啦地开裂从颈椎到尾椎,自肩胛骨传到足下趾骨。

皮肉不复,连骨架也摇摇欲坠。

骨架费力的抬举起手指企图再摸一摸爱人的颤栗的嘴唇,Desmond感觉不到尖锐的指骨划过,只是腐臭的泥土和窒息的痛楚虫蚁般啃噬自己仅存的一点眼泪。

指骨很快也湮灭,化为无名齑粉,散在他的心口。

然后Desmond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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