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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油赤酱。

梗概:三流过气演员Smitty正在拍摄一档关于食物和旅行的节目。然而最近他却被爆出恐同的丑闻。在公司的胁迫下Smitty必须换掉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大胸美女搭档,被迫和一位陌生男士开启这趟浪漫的美食之旅。

24

Paul是隔天上午八点多才回来的,多亏了路过的好心人捎他一程,把他带到镇中心,饥肠辘辘的Paul独自一人走回了旅店。至于那辆保时捷依旧还躺在路边,他们大概都忘了以慢节奏为主旋律的美洛尔,困圈于梅酒和野橄榄的救援小队绝对不可能在一天之内火速赶来。

Paul回来的时候,天色阴沉沉的,小镇上一栋栋的房屋浅蓝色的屋顶几乎要被灰色幕布里层层密布的阴云淹没。尘土味和闷湿的暑气混入蒸腾的空气里钻入小镇居民的肺叶和发丝。早市却依旧喧嚣热闹,挤挤攘攘的人群丝毫没有被坏天气影响到采购的好心情。Paul错过了昨天才诞生的年轻爱侣。

巴士站牌立在早市附近,离他们的旅店到也不远,大概半里路。每天上午8点,摇摇晃晃的绿色巴士车总是会在这里停靠,然后带着乘客驶向美洛尔火车站,离开这个慵懒惬意的小镇。

历经风雨和阳光洗礼的铁质站牌在这儿不知站了多少年头,站牌边角的白色漆底已经剥落,露出棕红的锈迹,混着往年的雨水留下黄色的锈渍。甚至连“美洛尔”小镇的名字也模糊不清,但是小镇居民们对这个老伙计依旧充满了留恋。老站牌目送过无数背包远行的游子,曾抹去一对对忘情拥吻的情人们眼角的泪水,听过风尘仆仆的归乡人和家人团圆时高昂的欢呼声。对于这位无声的见证者,即使已经早早超龄,他们也不愿把它摘下丢进废铁站。

Smitty拎着军绿色旅行箱,走过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时不得把旅行箱上提略腾空于路面。Desmond所收集的食谱在他们旅途后期,单凭一只旅行背包已经完全容不下了。Smitty把自己旅行箱里乱七八糟的衣服全部抖了出来,空出来塞满了Desmond的食谱。他倒是不在乎他的衣服,随便装进纸袋塞在车子后备箱就行。

他们的节目已经完全拍摄结束了。很快Smitty就能离开这儿,Desmond比他走的更早些。Desmond跟他们本就不是一路的,甚至为了参加节目Desmond还向工作室请假延了几天,今天Desmond实在是不得不回去了。听到Desmond要离开,甚至不能同Smitty一起回去的消息后,Smitty简直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Desmond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他,只是一个在林奇堡一个在布鲁克林,来回路程也才两三个小时,甚至还有飞机,这没什么大不了。再说还有各种各样的社交软件,虽然Desmond几乎不去碰那些虚拟的社交软件,但是为了Smitty,他当然愿意去搞懂那些复杂的软件。

Smitty一开始没和他说话,低着头捣鼓他的旅行箱。Desmond还以为他生气了,忐忑地不停向他解释。直到Smitty腾空了旅行箱,走过来给他一个缠绵窒息的深吻,在耳边嘟囔:“我知道。可是这太久了,我会抑制不住的去想你,只要一想到你要走了,我就…该死的。”趁着喘气的空当,Smitty接着不情不愿道,“你的菜谱呢?鉴于愚蠢的Hollywood,我们得赶8点的巴士去火车站。”

Desmond背着背包一步步跟在Smitty的后面。背包里空荡荡的,里面只塞了一只充电宝和几件换洗衣服。占重量的东西都被Smitty塞进了旅行箱,Smitty甚至还想帮他背背包,Desmond好笑地抢过来,他可不能让他的爱人把他当成肩不能提的小孩子。为此Smitty还对他板了一张脸。

Smitty步子跨的很大,旅行箱拖在身后发出骨碌骨碌的声响。好像一辈子也不想理他,Desmond雀步跟着走。好吧,也许这确实太仓促了。毕竟昨天他们才像两尾渴水的鱼,首尾交缠。一大早他就抛出了这个重磅消息,Smitty难免还是有些小情绪。

“Smitty,Smitty你在生气吗?”

“……一点也不。”Smitty没有回头,自顾自的向前走。

“好吧。”Desmond慢吞吞道,“你生气也没关系。”

Smitty走的更快了,转动的车轮不停磕在碎石子上。

“反正你爱我,肯定气不了多久。”Desmond信誓旦旦。接着一个箭步冲到气呼呼的大个子旁边,拽住Smitty的胳膊。

“我会在床头柜贴满你的海报,每天早晨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你。还有我会调出你所有的视频,每天都像个痴汉一样无限循环。然后像个鸡妈妈一样每隔一小时就给你发简讯,直到你被我烦死…你烦我也没用,因为我心里都你被塞满啦!”

“没有海报。”

“什么?”

“我没有拍过什么海报。”

“那你就每天给我发你的照片。各种各样的,犯傻的也可以。”

“这听起来像个自恋的女高中生。”Smitty叹了一口气,搂住叽叽喳喳的小鹿。

“因为我们现在是恋爱中的笨蛋。就该干些蠢事。每周我们都会见面,我发誓。”Desmond贴着Smitty的手臂。

“这肯定的!”

他们八点准时在站牌下等巴士,可直到半个小时后绿色的巴士才慢悠悠赶来。巴士上只有司机一人,司机看到他们还挺惊讶,竟然有阳光、沙滩和美食留不住的心。

他们找了巴士最后一排的位置。背包被Desmond乖巧的放在胸口,旅行箱放在走道,Smitty单手搭着拉杆。巴士开的很慢,但他们的目光吝啬于分享给沿途郁郁葱葱的树木,五颜六色的商铺,甚至是Desmond最爱的早市也没能夺走他的注意力。

Desmond紧挨着Smitty,生生把双人座位挤成了单人座。他们膝盖贴着膝盖,真奇怪明他们才认识一个多月却说着这辈子都说不完的话。从如何挑选最优质的罗勒到Desmond从小就喜欢的小树林,最后总是以一句没头没脑的我爱你作结尾。

Smitty从没纠结过离别,除了五岁车祸那次,可因为还是五岁的幼童对于生死还懵懵懂懂,至此辗转于各种孤儿院,清晨再也没有母亲的奶油松饼,没有父亲毛茸茸扎脸的吻,Smitty才开始慢慢觉得委屈。他向来对电影中车站拥吻分别的人们嗤之以鼻,他们甚至还会哭着冒鼻涕泡,那太傻了。21世纪谁不会用社交软件,还有各种快捷方便的交通工具,地图上的距离被无形的双手不断挤压缩短。

这样的分别真正降临到自身,那些空荡荡的情绪却在胃底无声的挤踏。但也没那么糟糕,反正没有什么娘兮兮的眼泪流下来。车站也是冷冷清清,根本没有什么人留意Smitty一个人的不安情绪。只有Desmond紧紧牵着他的手,就像要走的是Smitty一样。

Smitty只是把Desmond的行李箱不留痕迹的藏在身后,Desmond够不到的地方。老旧的绿色小火车遥遥喷着白气逼来,即将带走他心尖上的小鹿。

“我走了。”Desmond轻轻说道,“别皱着眉像个怪脾气的老头儿。”他看着Smitty没反应,又迅速补上一句,“我也喜欢怪老头。”

铁轨嗡嗡震动,火车停住了。三两的人群急匆匆登上火车。Smitty慢慢推出身后的旅行箱,催促Desmond快走。

两人立场顿时颠倒了。Desmond磨蹭着,手指绞着背包垂下的肩带,脚尖碾着压根就不存在的尘土。Smitty把拉车杆递到Desmond手边,Desmond犹豫着缩回手:“真走了?”

“嗯。你要去林奇堡。”Smitty拉过他躲在身后的手指,光滑的拉杆上汗津津的带着Smitty手心烫人的温度,“要我陪你上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但是如果你愿意…”Desmond最后忸怩的说道,亮晶晶眼睛充满着期待。

Desmond以为这没什么,不过就是离开一小段时间,他甚至还浑然不觉的宽慰Smitty。可是越接近美洛尔的月台,盐石搭建的自我安慰,不断被逐渐蔓延上涨的潮水,冲刷腐蚀。

Smitty偷笑着一手扛着行李箱,一手搭着Desmond,挤上了火车。

等Smitty摆放好行李,Desmond还在絮絮叨叨的提醒他少喝酒,多吃蔬菜…Smitty转身堵上小鹿喋喋不休的嘴,在火车鸣笛轰响的最后一秒跳下火车。小鹿扒着玻璃窗探出脑袋,调皮的卷发被阳光染成耀眼好看的金色,冲他挥着手。

震耳的鸣笛遮盖了Smitty的高喊“回去,把你的脑袋缩回去!”他看着Desmond和小火车慢慢变成视眼里蚂蚁大小的绿点。喧嚣远去,站台又变得静悄悄。

Smitty一个人站在铁轨旁,手机在口袋发响。Desmond给他发了简讯:一个emoji笑脸。Smitty看了一会儿,双手才插回口袋,走出了站台。

25

三天后,救援小队终于把车给拉了回来,还顺便帮他们灌好了汽油,捣鼓好了发动机的小毛病。三天时光里,Hollywood和Paul依旧热衷于去沙滩碰运气。车子回来的隔天,他们吃过午饭,在Smitty一而再的提醒下,Hollywood又去买了备份的汽油带在车上。总算不怕汽车半路抛锚了。

Hollywood握着方向盘,一路上话题却总放在姑娘们和如何练出完美的肌肉。Paul津津有味地听着姑娘什么的,但是对于肌肉就兴致缺缺了。Hollywood有时毫不放弃的回过头会和Smitty聊聊肌肉。

然而Smitty完全专注于智能手机,对于Hollywood只是草草嗯哦的附和几句。

“Bro…好姑娘到处都是…”Hollywood小心翼翼从后视镜看着后座Smitty的脸色,不过也看不见什么,显然Smitty看起来整个人快要钻到手机屏幕里去了,“酒吧也是…不要盯着交友软件了。”

“嗯。”

“Desmond是个好人,但是你们两不太…”看着Smitty没啥反应,Hollywood壮了胆子准备安慰他的好兄弟,“谁都不怪,这不是你们的错。”

“对。”

Hollywood加快了语速:“一回去,我们就去喝上四五个酒吧,都是辣妹那种,你肯定能收到无数的联系方式。”

“我我,也去。”Paul拍着皮椅套,插话道。

“不去酒吧。”

“别这样,pal。我知道你失恋以后很难过,但是我们总……”

“什么分手?”Smitty打下最后一个字,按了发送键给远在林奇堡的小鹿,才抬起头问到。

“Desmond走了,你失恋了,这很明显。”Hollywood轻轻踩下离合器,他终于勇敢地揭开了埋在Smitty心里结痂的创口。人总要向前看,Hollywood拥有着丰富的被甩或是暗恋失败的经历。作为前辈,他很有义务排解Smitty心里的苦闷。

“Desmond走了,我知道。但是我们很好,处在热恋期呢。”Smitty振振有词地的解释。

刹车被狠狠踩下,蓝色跑车瞬间以一个怪异扭曲的方式停在了路边,Hollywood夸张的大声尖叫。

“你们竟然在恋爱!操。”

Smitty和Paul撑着前方座椅,努力维持着身体平衡。Paul甚至捂起耳朵,避免被Hollywood的声音荼毒。Smitty温柔得意得笑着,刚准备向Hollywood炫耀时,却被打断了。

“看你咸湿的笑容!你们肯定上了三垒,操,你脖子上原来是吻痕,我还以为是美洛尔该死的蚊虫!”

Paul投来惊奇的眼神:“我的天,什么时候发生的?”

“车子坏掉的那天。我和dessy一起回来的。”Smitty简单地说道。

“我就一顿酒的功夫,你们就告白还搞在一起了。”Hollywood神色复杂的看着Smitty。

“开你的车去。”Smitty没有理Hollywood,懒散的低下头不停刷新手机页面,查看Desmond有没有新简讯发来。

Hollywood双手颤巍巍地拧着车钥匙,试了好几次,才打上火。他要缓一缓,太他妈刺激了!Smitty ryker竟然悄无声息在他眼皮子底下追到了Desmond,而他竟然错过simtty羞怯或者什么反应都好的告白场面,身为一个资深撩机这太失败了。

“他对你之前的事不介意?”Paul很快接受了这一重磅消息,迟疑道。Smitty浑身一僵,Paul立刻闭上嘴,讪笑地摆着手,“这个不急…没事…”

Paul拼命向Hollywood使眼色,哀求他打打圆场,Hollywood却严肃起来,褪去了一惊一乍滑稽的表情。他知道Desmond对于simtty来说很重要,他喜欢极了这只林奇堡的小鹿,傻里傻气的早就知道一脚踏空,坠入了维纳斯编织的情网。

“你必须和他谈谈。如果你们想长久的走下去,据我多年经验来说,藏着掖着准没好事…而且等到美洛尔开播,你知道的那些闻风而来缠人的新闻媒体,无论好的坏的,他们绝对会刨地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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